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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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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回,說到賈珍在後花園無意間撞見賈政跟趙秀兒私會,賈政平時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,難得有機會抓到賈政不正經的一面。於是,起了好奇之心,仗著膽子調侃了幾句,反而被賈政的幾句話給堵得說不出話來。

賈珍耷拉腦袋,郁悶極了,連忙轉移話題打斷賈政的話,“二叔,小侄有辦法能讓二嬸回府。”聽說,王子騰最近跟三皇子走得比較進,賈珍想能通過他攀上三皇子,看在兩家是姻親關系的面子上,王子騰應該會幫這個忙的。

寧榮兩府雖然是同宗的親戚,但是畢竟是隔了一房,就這樣上門去求王子騰,不見得人家能搭理你。如果能把王氏接回榮國府,讓王氏在王子騰面前幫忙說話,就不用繞個彎去巴結王子騰了。

賈珍這個主意打得是真不錯,一邊由著賈敬在太子爺那邊折騰,看老爺子在道觀裏獨門獨院住著,身邊一大群的小道童和從府裏帶過去的小廝,長隨和丫鬟伺候,比在寧國府的日子差不了多少。如果不胡亂吃什麽金丹,神藥,也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。

說句大不敬的話,萬一太子爺折了,只要老爺子一口咬定是被長清道長給騙來的,把責任全部推到長清道長身上,依著老爺子在皇上心目中幹不成大事的印象,也不會懷疑到老爺子頭上。一個求金丹成仙的老糊塗,應該不會翻出大浪。

最後,再讓老爺子公開指認長清道長和太子爺來往親密的一事,說不定還會立大功。當然這是往壞處想。

往好的方面考慮,太子出身正統,是名正言順的儲君人選,如果動了他,豈不是動了國之根本。再說了,皇上至今也沒有親口提過要改立太子。改立太子一事,只是外面有人刻意傳言罷了。

老爺子現在被太子起用,成為太黨這邊的人,等到太子爺登基那天,寧國府不就成了皇上的心腹之臣了。以後,寧國府在京城也能橫著走了。

另一邊,自己親自攀上三皇子,即使不能被三皇子重用,也能在三皇子那留個名兒,讓三皇子知道,寧國府是向著三皇子這邊的。寧國府可是八公府之首,寧國府都出頭了,還怕剩下的七公府不仔細掂量點。三皇子如果得八公府的支持,能不對寧國府另眼相看?

“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?莫非是老太太讓你來說情的?”賈政瞇起眼睛,王氏事發的時候,他可是第一個站出來指責王氏連累了寧榮兩府,怎麽這會卻改變主意了。賈珍似乎猜到賈政的心事,“不,不光老太太的事。老太太巴不得二嬸不回來呢,府裏這些日子事兒雖然出了不少,但是沒了兩位嬸嬸鬧騰,也倒清凈了些。”賈珍說了句實話。

“這麽說,這是你的主意?”賈政還是不相信賈珍會改變主意,憑著他對賈珍了解,他是無利不起早的主,怎麽會平白無故的提出要接回王氏。而且,只提了王氏一人,要知道,在尼姑庵裏清修的可不只有王氏一個人,還有大嫂子邢氏。

如果把王氏接了回來,單獨留下邢氏,雖然見大哥的態度像是暫時不想看到邢氏,但是接沒接一回事,提沒提又是另一回事。傳到大哥那,指不定會誤會寧國府跟二房走得近了。

賈珍當然不會說出實話,只是半真半假的說了理由,大概意思是,府裏連一個能管家的人都沒有,看著太不像樣子。雖然現在由老太太管著,但是老太太畢竟年紀大了,怎麽能好意思讓她老人家勞累了。這要是說出去,該說大叔叔和二叔叔不孝了。

王氏在尼姑庵呆了有一段日子了,已經受到了教訓,應該是知道錯在哪兒了。是到時候接回來了,總在尼姑庵裏住著不成看,放到外面讓人也不放心,萬一她一時想不開,又鬧騰起來就不好了,接回府裏,府裏一大群人看著,總是安心的。

還有,不為王氏著想,也總得為大姑娘留個面子吧,現在大姑娘是在四皇子府裏當差,可不是當初在府裏當小姐的那會,有人讓著寵著。到了四皇子府,得處處看人眼色行事,一不小心就會被人下絆子使壞,著了別人的道。要是那些子眼高手低的下人拿王氏的事說事,故意欺負大姑娘,豈不是讓大姑娘沒臉見人嗎。

“你是說,大姑娘在四皇子府被人欺負了,不行,我這就去四皇子府評理去。”賈政急道,挽起袖子就往外沖。賈珍汗顏,就你那細胳膊細腿的,能不能進四皇子府都成問題。

“二叔,你別急,蓉兒他娘昨兒從南安王妃打聽了,大姑娘被調到四皇子妃的身邊去了,四皇子妃是出名的賢惠。而且,大姑娘又不是普通的下人,她可是以女官的身份進得四皇子府,誰敢在明面上欺負她。”私底下給大姑娘難堪肯定是會有的。

“你到底想說什麽,一會這樣,一會那樣。大姑娘到底怎麽了,該不會出事了吧。我就說當初不該把她送到四皇子府。女官,說來好聽,還不是下人。我賈存周的千金再不濟也不能去伺候人。”賈政急紅了眼,看他這情形,像是早有了一肚子的怨氣沒地方發洩。

賈珍撇了撇嘴,這回倒是發橫了,當初幹什麽去了。“二叔,你消消氣。這話可不要再說了。傳到四皇子那,又是一場是非。”賈珍恨不得拿私會丫鬟的事來威脅賈政,這樣子才來得痛快。總比站在這裏看著賈政突然發瘋的強,情緒波動未免也太大了。

“二叔,你最近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對。”賈珍突然想到賈政自從文定候府回來後,脾氣越來越急躁,動不動就發火,,不會是在文定候受了委屈沒處發火吧。又一想不對啊,要說受委屈的人應該也輪不到他吧。

那天在文定候府,賈珍可是受了不少的閑氣,好在賈珍臉皮夠厚,權當耳邊風沒有放在心裏去,要不然早就被氣死。“唉,這事不提也罷了。”賈政也覺得自己哪裏不對,這幾天整宿的睡不著覺,遇事總是急急躁躁的。

賈珍沒有錯過,賈政聽到文定候府四個字後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慌,越發起了疑心。把三皇子的事情先放在一邊,追問賈政在文定候府發生了什麽事。賈政推三阻四,就是不開口。賈珍被他磨光了耐心,想著反正是他自己的事,何必來操這個閑心,剛想開口告辭。就看到賈政面露痛苦的表情,跪倒在地上捂住胸口嚷疼。

這下子可把賈珍給急壞了,“二叔,你怎麽了。來人啊,快來人。”一邊把賈政攙扶起來,一邊大聲叫人。賈政全身滾燙的厲害,豆大的汗珠滴在衣服上後背汗濕了一片,賈珍的手背也被沾上了汗珠子。

賈珍費力的把賈政弄到一旁的石凳子坐下,掏出汗巾幫他擦拭額頭上的汗,剛擦了一會汗巾就可以擰成水了。賈政的臉從白變紅再成了鐵青色,就跟變臉似的。賈政此刻連嚷嚷的力氣都沒有了,半靠在賈珍懷裏擡起手,嘴巴張開還沒來得及吐出一個字,就腦袋一歪閉眼了。

“二叔。。。”賈珍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到了,本以為二叔只是小毛病,休息一會再請大夫瞧瞧就沒事了。沒想到,賈政病得如此嚴重,已經到了不省人事的地步。聽見動靜趕來的下人們,看到賈珍懷裏的人後,一個個慌了手腳,忙亂成一團,途中還差點把賈政給摔到了地上。

要不是有賈珍在旁邊壓陣,恐怕賈政還沒有進屋,就被這些人給折騰死了。二房現在沒有管事的主,見到二老爺被人給擡回來了,都不知道如何是好,周姨娘更是只知道在屋裏急著跳腳,一點用處都沒有,偏偏王氏身邊的人都讓老太太給打發了出去,還不知道在那個旮旯被人打壓在。

賈珍看著二房鬧得雞飛狗跳,什麽阿貓阿狗的都敢往主子房裏鉆,賈珍眼皮子直抽的。雖然自己的身份尷尬,但是畢竟是主子的身份,指著幾個穿著還算體面的丫鬟,讓她們留在屋裏幫忙伺候,其餘的人該幹嘛幹嘛去。

“兒啊。。兒啊。。”外面傳來史太君帶著哭腔的聲音,聽腳步聲來了不少的人,二房的動靜肯定是瞞不過老太太的,賈珍忙跑出去迎接史太君。在門口,兩人打上照面,史太君楞住了,“珍兒,你怎麽在這裏?“

因為去報信的人說得不清不楚,只說了二老爺快不行了。所以史太君不知道賈珍在這裏,一時沒有反應過來。眼下這種情況,賈珍顧不上解釋了,攙扶著老太太的手進屋,“已經讓人請王太醫了。老太太,你慢點走。”老太太加快腳步,沖進裏屋一看,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昏迷的賈政。

老太太嚎了一聲,受不了刺激不出意外的也暈過去了。於是,二房又是一片忙亂,賈珍現在後悔的心都有了,這叫什麽事啊,早知道就不該多管閑事的。在丫鬟和婆子的幫忙下,把老太太擡到窗下的貴妃榻上,邊給老太太扇風,邊吩咐丫鬟給老太太抹藥油。

這時,傳說中跟老太太和二房鬧不合的賈赦父子也來了,後面跟著兩耳不聞窗外事,一心只讀聖閑書的賈珠。自從賈珠閉關溫書,賈珍是第一次見到他,只見他的臉色比他老子還要白些,擔心的瞅了幾眼,就這孩子的身子骨能不能撐到會試。

賈赦看了看賈政的情況,比想象中的還嚴重,皺起眉頭一臉的焦慮,看起來兩兄弟的關系並不像外面所傳言的不合到互不搭理的地步。“王太醫怎麽還沒來?”賈璉乖覺的站在角落裏,陰影蓋住他的臉,看不出他面上的表情。至於賈珠則是守在賈政身邊一言不吭,似乎是在想心思。

賈珍暗自嘆了口氣,主動上前解釋了事情的經過,不過,把賈政私會丫鬟的那一段給跳過去了。“你是說,他是突然發病的,”賈赦轉過身子瞄了瞄賈政,“這麽就一會的功夫就不省人事了。他身邊伺候的人呢?這幾天,二老爺有沒有說過哪裏不舒服的?”賈赦不虧是年長些,一句話就點出了重點。

史太君醒來後剛好聽到賈赦的話,猛地坐起起來,冷眼掃了一下四周,“大老爺在問你們話呢,怎麽都成啞巴了。二老爺這幾天吃得可好,睡得可安穩。”說完,難得和藹的招手讓賈赦到身邊來,含著眼淚拉著賈赦的手,“你二弟都這樣了,你身為大哥的可要替弟弟做主啊。”史太君不得不承認,在大事上大兒子的確比二兒子精明。

賈赦見母親傷心成這般,雖然覺得有些尷尬,但是也沒有抽回手,半蹲在史太君面前,軟聲安慰了幾句,母子兩人和睦融融的景象,令在場所有的人吃了一驚。

賈珍仔細琢磨了老太太的話,想到一種可能性後,心中叫苦連連,幸好沒有把金丹拿出來,要不然就說不清了。抽空一定把金丹給送回去,這玩意留在身邊遲早是禍害。

“娘,先別著急,這事等太醫來看過了,再做打算。”先不下結論,等太醫來瞧過了再說。史太君自然領會賈赦的意思,讚許的點了點頭,想不到大兒子的處事越來越老練了。身上已經沒有了老紈絝的影子,整個脫胎換骨變了個人。

王太醫是被榮國府的兩個下人連拖帶拽的給請過來的,路上王太醫還嘀咕著榮國府的人總是喜歡大驚小怪,指不定又是哪位貴人吃多了肚子不舒服之類的富貴病。可是,當他看到賈政的時候,立刻意識到問題大了。

半柱香的功夫過去了,王太醫還沒有出來,史太君等人急得嘴都起了泡,又不敢冒失進去怕打擾了王太醫。就在眾人等得不耐煩的時候,王太醫開門出來了,“賈大人的病不是中毒引起的。”剛才,賈赦已經悄悄對王太醫言明,懷疑賈政是不是被人下毒了。

史太君一聽不是中毒了,頓時放下心來,“那我兒什麽時候能醒來?”王太醫猶豫不決不知該不該實話實話,瞧老太太一把年紀,真怕她受不了打擊給倒下了。用眼神詢問看似能做主的賈赦,在賈赦的同意下,才說出實話,瞧不出病因,無藥可解。

“兒啊。。”幸好賈赦早有準備,撐住老太太的身子吩咐下人把她送回去,王太醫自覺自發的跟在老太太後面一同走了。大概是覺得留在這裏太丟人吧。

能進太醫院的大夫,可以算得上醫術不錯的,對付一般的奇難雜癥應該不在話下。能讓他們主動承認,有治不好的病人,都是沒有救的。看來賈政這回是兇多吉少了。賈赦讓人拿了他的帖子再去太醫請別的太醫,又吩咐賈珍把城裏叫得上名號的大夫都請到府裏來,花再多的銀子都沒關系,只要能把賈政救回來就行。

隔日,十幾個太醫和名醫圍著賈政研究了半天,不知是不是他們的藥起了效果,賈政還真的醒過了一次,剛喊出一個人名又口吐白沫暈了過去。雖然清醒的時間很短,但是卻讓大夥看到了希望。

老太太抹了抹眼角,老二從小到大就沒生過大病,這會可是受罪了,“周姨娘,誰是秀兒、”老二醒來後,喊得不是老太太,也不是王氏,卻是另外一名女子的名字。

“回老太太,秀兒是二太太房裏的丫鬟。”透明人周姨娘戰戰兢兢的站出來,先前被老太太責罵,說她是一個不頂事,她正想躲著呢。“早上還瞧見在院子裏,咦,這回到哪裏去了。”

太太房裏的丫鬟臉面比姨娘都大,周姨娘平日裏也不敢跟她們說話,生怕讓她們傳了不好的話到太太耳朵裏惹太太不快,所以見到秀兒等丫鬟是有多遠躲多遠。你問她秀兒去哪了,簡直就是找錯了主。

“老太太,就是今兒在你屋裏說話的那個,你還說看著老實。”賴家媳婦在史太君耳邊提醒。史太君想了會,“原來是她啊”就說是一條不會咬人的狗吧。“老太太,秀兒從你那出來了後,就回了繡房。”賴家媳婦找人去打聽了。

老太太不高興了,“不在房裏伺候,去繡房幹嘛。我們府裏未必窮到連一個繡娘都請不起的地步了。”賴家媳婦等人低下頭,這還不是你老人家安排的,讓這些嬌滴滴的副小姐去繡房幫著做繡活,說是要替二太太□屋裏的人。

“娘,還是把這個秀兒給叫回來吧,我看二弟身邊也沒個貼心的人照顧。”賈赦自然清楚裏面的彎彎道道,看著史太君把話題給扯遠了。搖了搖頭,老太太這把年紀了還不消停點。賈珍點頭附和,果然二叔和秀兒剛才是在私會,還不承認呢。

“還楞著幹嘛,還不快叫秀兒過來。”老太太想了會,老二醒來叫一個丫鬟的事可不能傳出去,讓老二家的知道了又得鬧騰。而且說出來也不好聽,叫一個丫鬟的名字顯得太輕浮了些。囑咐下去,就說秀兒上了老二的床,被老二給睡了,老太太瞧秀兒是一個老實的,就擡了姨娘。

幸好,賈政叫秀兒的時候身邊除了史太君,賈赦和賈珍,剩下的幾個也都是史太君的心腹,沒有老太太的吩咐,她們也不敢亂說的。

於是,秀兒糊裏糊塗的就成了趙姨娘,不明真相的眾人有羨慕的,有嫉妒的,有事不關己的,秀兒,錯,現在是趙姨娘了,她守在賈政身邊整宿都不敢合眼,心情覆雜的盯著賈政看,其實她剛看到賈政的時候,給嚇得不清,試想,剛才還好好說話的一個人,轉眼間就不行了,換成誰都覺得不安。

窗戶被風吹的啪啪響,秀兒收回心思起身去關窗戶,隱約間瞧見窗戶邊好像站了一個人,她本能的後退了一步,天上突然亮起一道閃電,一個身著黑衣,面上蒙著黑布的人出現了面前,秀兒剛想驚呼出聲,就被人捂住了嘴巴,偏過頭一看,屋內多出了另一個黑衣人。

秀兒白眼一翻,軟面條似得的癱軟在了地上。屋內的黑衣人指著地上的秀兒說,“看你把人家給嚇的。”“怎麽你還憐香惜玉不成,她可是賈政的人。”屋外的黑衣人冷笑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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